“师兄说笑了。”
夏稚认真道:“我来向你学习铸剑之法。”
“铸剑嘛。”申物休将手中长剑递给他,“师弟请看这口剑。”
夏稚轻弹长剑,剑身顿时发生一声清鸣。
“敲之声澈,坚韧不易磨损。”
接着他又握着剑柄,朝前劈砍刺击:“适合把握,破空声微。”
随后一指担在剑身中央,剑不偏不倚,悬在手指上。
“重心稳,平衡极佳。”
夏稚把长剑还给大师兄:“当是一口好剑。”
申物休点点头:“师弟对剑已有些认识了。”他看也不看,把剑朝后一掷,只听当啷一声,剑身便没入墙角剑鞘。
“铸剑之术,不过是通晓物性之变也。同样一块普通的黑寒铁,佐以不同的金属便能得出或柔韧,或坚硬的合金。得出合金,之后便是塑形,打磨,开锋,这些步骤虽然繁琐,但师门传承,每一步都尽善尽美。”
申物休话锋一转:“能做到这一步,不过是属于寻常匠人罢了,称不上是铸剑师。”
“那如何才能称得上铸剑师呢?”
“所谓铸剑师,而非铸刀师,铸铁师,得名之因便是因为我们所铸之剑,具剑之道也。”
“何谓剑之道?”
“剑之道,在直不在曲,在韧不在坚,在锋不在钝,在藏不在显。以此理铸剑,得剑之神妙,即便非具剑形,亦是一把神剑。这些是我个人的看法,每个人不同,所得剑之道便也不同。”
他慨叹道:“上古神匠铸剑,无一不是为了天下苍生,剑成之时皆要以身殉剑,是故神剑出世,纵横捭阖,无往不利。”
夏稚道:“如此,便请师兄从头教我。”
“好,明日起,每到下午你便来此地,我教你铸剑。”
“多谢师兄。”
“哎,自家兄弟,不必客气。”申物休道,“师弟肩上分量不小,你还要负起承继师父绝学的重任。”
“关于此事,我早就想问。”夏稚疑惑道,“不过是功法差异,为何两位师兄不能承接师父的铸剑绝艺?”
“因为师父的铸剑之术,必须要至精至纯的忍辱功力,不可掺杂其他内气,我二人修炼其他武功的印记太深,便是废去重修也会带有原先的痕迹。”
夏稚明白了,两位师兄修炼的根本功法所衍生出的特性太多,即便废了武功,特性仍在,无法修出忍辱功的独有特性。
而墨许山铸剑之术,必须要那独有特性。
申物休接着道:“早年间,我和你二师兄都看不上那门,只有上乘层次的忍辱禅功,故而练了本门绝学——蜕锋玄功。”
“师弟且看!”
大师兄声音提高一个声调:“蜕锋共九转,每成一转,功厚五分,喝!破玄炎手!!!”
他手掌忽地变成赤红,向地一按,顿时一股刚猛火劲流泄而出,将这片大地烧作一片焦黑,草木灰飞。
“这破玄炎手便是我铸剑坊独有武功,配合上蜕锋玄功,修出的独有火劲。”
夏稚看着焦黑的地面:“这种火劲只有师兄才有吗?”
申物休自信道:“自然!破玄炎手只有铸剑坊的内门弟子才能学到,其他的堂部也各有独特武功。而这火劲内蕴含数种变化,我又掺杂了许多其他武功精要。莫说别人,即便是我,再想修出恐怕也要看天意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夏稚点点头,“多谢师兄,此行受益匪浅,我就不多打扰了,回去矿洞修炼了。”
“记得明天下午来学铸剑。”
“好。”
叙完话,夏稚转身离开,腿间的铁链拖在地上,带起清脆碰撞之声。
“看师弟的矩步,已有些火候了,想必也是深研剑术之人。”
申物休说道:“近日来,我听闻有弟子在论剑峰上打斗,无意发现一处封闭的前辈闭关洞穴,内中墙壁上刻有各式剑招。此事惹得门中学剑之人都上山探寻,希望再找到前辈遗刻。师弟若是有暇,不妨也去碰碰运气。”
夏稚脚步不停,稳定的步伐不带半分迷茫。
“感谢师兄,只是我功行不够,还需要苦修,非到博采众家之时。”
走在山间石道,无视众多异样目光,直至来到矿洞入口,脚步不由一顿。
耳中所听是铿锵剑鸣,眼中所见是凌厉剑影。
在罕有人迹的矿洞入口,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正演练剑招。他剑光如虹,绚烂多姿,不时化作一道剑翼,所经之处,草木无不催折。
听得铁链声响,年轻人剑法一停,看向来人。
夏稚开口道:“原来是范师兄。”
“我认得你,你是内门弟子,我担不得你这声师兄。”
范格将剑回鞘:“若非我闭关之地被众人打扰,我不会来这里练剑。”他的语气很冲,行动更是爽利,“你出现在这里,看来这是你的修炼之所。哼,我不习惯跟别人共享一处,这里以后我不会来了。”
除了在范大娘面前,范格在人前总是一副冷傲剑客的模样。
见他要走,夏稚道了声:“范师兄,且慢。”
范格回头,语气不善:“何事?”
夏稚真诚道:“那日见师兄精彩绝妙的剑法,夏某便心向往之。我也是学剑之人,学剑者闭门造车,不如实战切磋。今日幸会范师兄,不知是否有幸得师兄指点?”
“哼,你也算懂得几分道理。”
范格信手斩下两根长短相同的枝干,抛给夏稚一根,将手中剑拄在地上。
“你两手空空,我也不欺你,就以木作剑,打上一场。”
“请。”
夏稚脱下身上铁衣,沉重衣服砸在地上,发生一声闷响。
接着又拧开卡扣,卸下铁链。
“你身上竟背负着如此重的铁衣。”范格傲气不减,“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。”
夏稚淡然自若,拿起木棍,做出洗锋剑法的起手式。
“一式敬人,师兄,请招了。”
范格摇头,只是伸出手腕,一剑刺出。
“剑法工整,规矩有度。”
木棍如剑锋,将森严的架子打散。
“可惜,匠气十足!”
夏稚步伐一转,剑成守势,侧锋挡住这剑。
范格快走一步,剑招一变,抖出数道剑影,仍是直对夏稚胸口。
快,快得只见影,不见剑。
脚步连连后退,剑身左支右拙,对方之剑却是每每快了半分。连续十几招下来,夏稚身上多了数道红痕,幸得他矩步略有成就,心口脖颈没有中招。
全心应战,额上不时渗出汗水,对敌的压力竟是比平日穿着的铁衣更加沉重。
范格似在宣泄,剑下毫不留情,几十招下来,打得夏稚身上除了要害,已经尽是血痕。
在对敌间,真实游走在剑锋上,夏稚心中毫无算计。在强大压力下,他手中剑渐渐洗去多余的累赘,只余本能的出招!
啪!
一声脆响,夏稚长剑再度挡下。
还不等对手变招,他的剑似是已经知晓对方剑法变化,提前朝上一伸,竟是首次接下变化。
噗!
双剑互击一刹,夏稚的木棍已经碎裂。
而范格的剑依旧完好,精准地点在他的喉间。
“剑是剑客的生命,剑断了,生命便断了。”
范格冷道:“你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
说罢扔下木棍,拔起插入地上的长剑洒然离去。
“范师兄,还请明日再来指教。”
“等你的伤好了再说吧。”
夏稚低头看着身上的血印,轻轻一触便觉阵刺痛。
“皮外伤,看来范师兄留情了啊。”
他似是浑然察觉不到痛处,继续披上重衣,锁上铁链,转身走向街市。
【一十七路洗锋剑法:精通→掌握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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